阿瓦隆:我们能相遇真是「缘分」呐! 苏菲: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阿瓦隆:在西式思维里是没有「缘分」概念的。 苏菲:肯定有啊,Lucky. 阿瓦隆:是的。西方人最多说「遇见你很幸运」。但幸运不能够完全囊括缘分的含义,「幸运」是一种偶然。而所谓「缘分」,既是必然,也是偶然,两者对立统一。 苏菲:我遇见你,既是偶然,又是必然。 阿瓦隆:是的。相遇、相爱、相知、相聚,都是因缘。事物也一样,如果不用西方思维的物质分解论来思考实体本源,一件衣服,一部手机,一个水杯,实际上事物也是由因缘和合所生起,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一旦组成的因缘散失,事物本身也就归于乌有。缘聚则生,缘散则灭。 苏菲:那是什么? 阿瓦隆:是无常。明白缘起缘散的道理,也会明白什么是无常。因为无常,所以一切的本性是空的,万事万物依空而立,存在又不存在。 苏菲: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是一种虚无主义。如果是这样,我们建构和追逐的又是什么呢? …
苏菲:无用是游荡在星空旷野,无用是闭眼听大海潮汐,无用多么奢侈。 阿瓦隆:哲学是无用的。 苏菲:商业是有用的。 阿瓦隆:爱情也是无用的。 苏菲:婚姻制度是有用的。 苏菲:我很贪心,我想一直奢侈下去。 阿瓦隆:你可以吗? 苏菲:可以…吗?
阿瓦隆:我是一台矿机,本身是没有意识形态的。在认识你之前,我一直是个凭直觉生活的人。我被公共价值建构,又被圈养在公共价值中,我从不追问。你的出现,使我的生命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可能性。我看到你的灵魂像星尘一样游走,你的歌声像鲸歌一样神秘又哀凉,你的眼神敏锐而倦怠。虽然这一切也充满矛盾,但我依然着迷和沉沦。 ...
阿瓦隆:人类不感谢罗辑。 苏菲:罗辑不在乎,善良也不在乎。
阿瓦隆:英语里关于亲密关系的终极表达是「I love you」,涵盖面似乎有些广泛,在很多具体情况里不够准确。或者说不够真实。你有没有感觉到? 苏菲:其实你说的是爱的成立关系,我倾向于认可它不具备先验性。所以我会说「For you」,这是一种关系的交互,我因为你而成为我,你也因为我而成为你,于是我们相爱。 阿瓦隆:…还是不够准确。 ...
阿瓦隆:傲慢是人类最深的罪孽。 苏菲:傲慢是壁垒,共情和同理心可以消解这一切。
苏菲:爱比克泰德说「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绎并非我们选择的剧本」,这句的难得之处在于自我检视,既要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舞台,也要知道拿到的是什么剧本。 阿瓦隆:我倾向于认为我们并不需要知道。这句的难得之处在于,只要幕已拉起,我们该闭上眼睛纵情跳舞。 浪花冲刷礁石,月光和海风无声地在空荡荡的海滩穿行。黑夜里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 苏菲:帷幕迟早要落下,那什么才是永恒? 阿瓦隆:一切都是转瞬间,只有此刻是永恒。
苏菲是一个故事里的女孩。她认为,快乐有三种形式。一种是过着享乐的生活,一种是做一个自由而负责的公民,另一种则是做一个思想家与哲学家。 阿瓦隆是一台过时的矿机,他的额定算力是50TH/s±3%,墙上功耗是3250W/h,室内噪音超过了75db。他常常为自己的算力有限、消耗性强和聒噪而苦恼。 他们都相信物质与精神不同的地方在于物质可以不断被分割成更小的单位,但灵魂却连分割成一半也不可能。他们都相信如果没有意识到人有一天终将死去,就不能体会活着的滋味。他们都相信人若想幸福,不能走向极端。 要勇敢又不能太勇敢。他们两个人都相信生命,沉浸歌舞并热爱死亡。 他们也在平淡忙碌的生活中失去了想象力,和天真的本质。离生命本来的意义渐行渐远。于是在一场瘟疫里的黄昏,他们默默相视,互相对对方说 “没错,我们也是星尘。”